馬方業

    2024年開年的中國股市，再次遭遇千股跌停的非理性下跌。股市真的到了嚴峻的危機節點！

    面對危機時刻，在中央金融工作委員會統一領導下，證監會密集發聲，快速出手。春節前的市場報以“漲”聲，股指以“三陽開泰”之勢迅速止血，基本穩住了投資者的信心。為進一步鞏固這來之不易的比黃金還珍貴的信心，證監會利用春節前難得的二、三個工作日窗口期，看準了資本市場亂象的病根子，抓住了化解問題的牛鼻子，密集出鐵拳，從而維護了市場的公平公正，弘揚了法治精神。可以說，監管重拳正在重塑中國股市的清朗空間。

    首先，讓我們說說思爾芯千萬元罰單這件新鮮事。此案件是新證券法實施以來，發行人在提交申報材料后、未獲注冊前，證監會查辦的首例欺詐發行案件。該類案件的處理明顯改變了過往“小懲大誡”的做法，體現了金融監管要“長牙帶刺”“有棱有角”的要求與精神，因而具有標桿意義。在此，思爾芯案警示市場各方，IPO企業如果膽敢“帶病闖關”，證監會一定會出狠手，罰重單，一定是快速度、大力度的嚴懲不貸。同時，這也提醒市場各方，全面實施注冊制，把選擇權交給市場后，絕不意味著放松質量要求。IPO申報企業，不僅要講質量，而且更應該講高質量。證監會有關“申報即擔責、查到即追責、撤回仍追訴”的規則，就是對高質量申報企業的一種保障。思爾芯的這次上市雖然失敗了，卻仍然擔責，依舊被罰。中國股市上的這件新鮮事，不僅有利于把好IPO入口關，而且也是對中央提出全面實行股票發行注冊制的一次堅定維護。當然，情緒化的暫停IPO手段、不顧2億多中小投資者市場承受度的IPO大擴容，都是不可取的。筆者在此還要強調的是，要搞好股票發行注冊制，讓注冊制走深走實，把嚴刑峻法挺在前面，是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前提。

    其次，讓我們再聊聊證監會新年1號罰單這件敬畏法治的事。證監會此次開出的2024年第一張罰單，追責瑞華會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簡稱瑞華所）為康得新2015年至2017年財務造假提供標準無保留意見的審計報告。事務所和審計人員都被處罰，罰款額合計為1809.02萬元。它警示市場各方，監管層對注冊制下的資本市場中介機構特別是審計機構，絕不會放任不管。眾所周知，財務真實性是資本市場的重要基石，財務造假不僅破壞市場誠信基礎，嚴重侵害投資者合法權益，還令投資者無法判斷企業的質量，扭曲市場的配置資源能力。因此，審計機構這位資本市場“看門人”的角色是極其重要的。

    細細觀察，筆者還發現，雖然證監會對瑞華所處以重罰，但是在康得新案件后，瑞華所又多次被罰。因此，它早已沒有了可執行的資產，因而事實上已“傾家蕩產”。不過，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此前中國股市上有康美藥業簽字會計師楊某某被判繳納5000多萬元罰沒款的先例，無疑這對包括瑞華所在內的采用合伙制的會計師事務所及會計師來說，必定要承受更大的法律威懾力。同時，筆者還發現，這次重罰是根據倒查了多年前的情況而作出的決定。因此，這已遠不是簡單的罰款能說明了的，其中透出的法律威懾、法治敬畏等信號意義強烈。或許未來隨著法律的更為完善與優化，以及監管利劍威懾力的再提升，此類案件在不遠的將來比照安然事件處罰，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就再次提醒所有參與新股發行的上市公司、券商、會計師與律師事務所等各方，必須嚴格遵守法律法規，真實披露信息，不得有任何造假、違規行為。

    第三，在談了整治IPO亂象和要求“看門人”勤勉盡責外，現在讓我們再談談證監會對從業人員內幕交易、違規炒股祭出的這記重拳：集中查辦了長城證券原副總裁違規炒股事件和招商證券63名從業人員買賣股票等違法違規行為。

    處罰與懲治一批違規炒股者對于資本市場來說，并不是什么大新聞，但觀察分析后大家可能感覺這次明顯是不一樣的：從罰沒的金額來說，長城證券原副總裁韓某違規炒股罰沒款近1.2億元；對招商證券的63名“內鬼”集體違規罰沒款也達到了8173萬元。韓某在17年的時間里交易出了40多億元的成交額，違規收益達到了5800多萬元。近1.2億元的罰沒款，可以說罰得韓某幾近傾家蕩產。更嚴厲的處罰則是，招商證券時任執行董事兼總裁熊某被終身禁入證券市場，長城證券原副總裁韓某也被采取了10年證券市場禁入措施。這些舉措事實上也基本斷送了他們各自的職業生涯。另外，處罰韓某與瑞華所也有異曲同工之處，即采用了“倒查”手法。從處罰決定書上看，韓某的涉案時間是從2005年2月至2022年4月。從時間上看，倒查了韓某17年零2個月。如此的監管力度，不可謂不空前。追責處罰，立體懲戒，自此立威。

    “魚乘于水，鳥乘于風，草木乘于時”。在黨中央和中央金融工作委員會的統一領導下，真誠期待證券監管部門充分利用好資本市場節前這次異常波動，發揮好“有效市場”“有為監管”的雙向作用，繼續鐵腕立規，鐵血改革，持續不斷地用“長牙帶刺”的強監管開拓出中國資本市場更大的清朗空間，并在不斷釋放紅利中，持續建設好一個以投資者為本的高質量健康發展的資本市場。惟此，則資本市場幸矣，國家幸矣，百姓福矣！